【原创】愿君无忧
第六章 在意
篮球场风波后的1个月。
伴随着宁无忧手上伤口的逐渐痊愈，居则安和宁无忧不仅回归到了之前的连体状态，频率还更高了。
两个人默契地都没再提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居则安既没再被人喊出去，挂着彩回来，关于他的流言也渐渐消散了，普通而充实的高中生活日复一日地往前流淌着。
我们的学霸居则安同学，这段时间尤其的充实。
因为他薄弱的生活常识，在一点一滴地被填充起来。今天学会纸盒饮料吸管的插法，明天学会泡凉拌面，在学校的每顿午餐都被宁无忧安排得明明白白。
“居则安，走，去买烧麦吃！我饿了！”
又是一个下午第三节课的课间，居则安刚准备复习刚刚课上的重点，课本还没来得及翻开就被宁无忧拉着站起来往教室外面走。边被拉着，边看着宁无忧的背影，居则安突然意识到，自从篮球场风波后后，自己在学校的时间，大多都是在和宁无忧的相处中度过的。
不，或许更早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了。
只是在篮球场风波那天后，自己才认真地开始观察起宁无忧，注意他的一言一行，和其他人的相处方式，等等。
宁无忧在这个班里有点像是吉祥物般的存在。
从第一天开始，就很讨班里人喜欢，不分男女。
每次课间宁无忧主动找居则安说话，中途总会被其他人打断，大家喜欢围着他聊天，爱和他打闹，因为宁无忧总能想到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话题，让大家心情好起来。
居则安虽然很不喜欢宁无忧找他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但是宁无忧会在上课时间给他传纸团说课间被打断的话题，居则安的不满也算是能得到些平复。虽然大多数时候，居则安都不会回信。
不过，每天的午休，宁无忧就只会找居则安一起吃饭。即使有其他人邀请，他也一直婉拒，说自己约人了。拒绝次数多了，也就没有人会问了。
居则安发现，自从篮球场那天他拽着宁无忧去医务室包扎后，宁无忧对他越来越“不客气”。和宁无忧总爱毫无预兆地靠近自己的情况一样，刚开始会有点不适应，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或许是在那之后宁无忧和他说话时，愿意耐心地等自己的回应，而且总会巧妙地绕过自己不想提及的部分的缘分，自己开始渐渐喜欢上和宁无忧的每一次聊天了。
更有趣的是，宁无忧说话的时候，表情总是变个不停，尤其在听到或看到自己的反应后，时而瞪大琥珀色的大眼睛，时而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看着他努力表达内心想法的样子，居则安总会认真地思考，为什么一个人的表情，可以每天都不同，而且都不带重复的。
这1个月，宁无忧就辛苦多了，他觉得自己有点严重用脑过度。原因是，和某人说话时，某人大多时候都面无表情。遇到没听过的或者不知道的话题，某人会好奇地问这问那，但也都是雷打不动的冰山脸。
作为班里唯一的四科课代表，居则安对上课时老师问的很多问题不仅对答如流，还总能展开讲很多自己和其他班里同学从未听过的知识，每每这种时候，宁无忧就觉得自己在看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
时间久了，宁无忧渐渐能通过一些细微的变化从居则安那张冰山脸上猜到一点他的喜怒。
但是，真的真的，只是一点而已。
对宁无忧来说，居则安总能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的《十万个为什么》，深奥又难懂。
那本厚得拒自己千里之外的满是文字的硬纸皮书，宁无忧在小学时期，就被迫翻了很多遍，每次看完都感觉乏味至极。然而居则安不一样，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去读，却丝毫不觉得厌倦，而是愈发沉迷。
虽然更多时候，都是自己主动找话题，但是居则安偶尔的眉眼微动，时不时的言语上简洁明了的回应，让宁无忧越读越有意思，越想知道这个人更多的表情，更多的反应。
另一边。
经过这1个月，徐壹和李柏发现，他们的晓峰哥对居则安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之前看不惯会上杆子直接找人单挑，现在也就嘴上痛快几句，不会再付诸行动了。
两人琢磨半天，除了发现他们的晓峰哥不再仅仅是被留下来开批斗会，似乎还新加了一条，不定期被老陆召唤去办公室“喝茶”以外，也没找到其他可能会让他们大哥发生变化的原因。
但是看到自己大哥对居则安的态度上的变化，和宁无忧对居则安的肉眼可见的亲近，两人隐约察觉到，居则安或许不像起初他们想象中的那样目中无人，对居则安的看法也发生了一点改观。
篮球场风波后2个月的第二周周二。
这天下午，居则安和宁无忧被一起叫到年级办公室。到的时候，发现班长成逍也在。
成逍的个子比居则安还要高一点，平时一到班级的各自自习时间，只要他往讲台一坐，板起一张脸，下面很少有敢窃窃私语的。
不知是板着脸的成逍看着过于凶狠，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宁无忧从开学第一天看到他那刻开始就特别怕他。
此刻，这位班里的吉祥物正拼了命地往居则安边上贴，恨不得蜷起来躲进居则安的影子里。
老陆见人都来了，示意他们到办公桌旁边的沙发坐下，然后回头继续在纸上写了起来。
居则安刚要靠沙发的边边坐下，被宁无忧迅速拉住，眼见着宁无忧坐回自己刚要坐的地方，还抓着自己不放，非要自己贴着他坐。成逍见宁无忧这么明晃晃地提防着自己，眉毛一挑，也没多加理会，自觉地在远一点的空处坐下了。
老陆写完，回头一看，五人沙发上，他的三个宝贝学生分坐在沙发两端，一端两个贴在一起，一端孤零零的。他停顿了几秒，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然后转回去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对着成逍开口道。
“成逍，事情你都知道，你来帮我说下。”
成逍点点头，稍稍侧侧身，看向居则安和宁无忧。
“开学一个多月了，校各个运动队开始在各个班里挖掘人才。排球队问到我们班，陆老师参考过往我们班同学的一些经历，推荐了你们。”
“还有成逍，一共3个人。”老陆补充道。
宁无忧一想到自己要和班长一队，紧张得小腿微微有点抖动。居则安和他贴很近，看了他一眼，安抚般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成逍看着这两人的动作，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把视线挪开了。
“排球队起初是校长夫人开设的，因此校长格外重视。他本人非常希望每个班都能轮到一次，这次正好到我们，高一15班。”
老陆顿了顿，继续说。
“不过你们别担心，因为我和校长强调过不能影响学业，所以只会占用每周两节体活课的时间，也就是周三和周五，最多会在下课后多练个把小时，你们有困难吗？”
成逍和宁无忧一同摇摇头，只有居则安不知什么时候低下的头，还在思考。
老陆保持坐着，微微弯下点腰，朝着居则安的方向问道。
“居则安，你是不是有困难？”
居则安听到老陆的问话，抬起头。“老师，我可以单独和您谈一下吗？”
“好。成逍，你和宁无忧先出去下，在楼道那边等吧。”
宁无忧和成逍保持着1米以上的距离先后出了办公室，走到楼道间。
成逍背靠着墙，头往后仰，贴了上去，闭目养神。
宁无忧和成逍保持着刚刚的距离，也抬起头，双手撑着墙，身体一下往前，一下靠回去，有节拍地反复着。
这层是教职人员专用，没有设置班级，来往的人很少。
可能因为同是楼道间，宁无忧想起开学第一天，自己靠着居则安睡着时候做的梦。
梦里，他趴在树洞里的大黑熊毛茸茸软乎乎的肚皮上睡觉，那只黑熊像是在哄自己的宝宝入睡般，时不时轻拍着自己的背，黑熊身上是甜腻的蜂蜜味儿，他闻着闻着，大大地咬了一口后又松开，结果黑熊把他从肚皮上挪下来，侧过身，重新又把他抱进怀里，继续拍起自己的背来。
之后的内容，宁无忧记不太清晰了，从小到大从来没做过有黑熊出现，还抱着自己睡觉的梦，而且这个梦，莫名地让自己觉得格外地甜。
但是那次之后，好像就没再做过这样的梦了。
这样的梦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吗。宁无忧正这样想着，办公室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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